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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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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浠

溫浠的目光輕輕移到白朵微身上, 隨即展開手心看了一眼它的紋路。

第一次,她意識到世界的意識是這樣的微妙。

此時此刻,溫浠是豪門抱錯文的男主角, 盡管她的身體性別是女性, 可她已經完全按照劇情中男主角的戲份在走,這個世界對她的桎梏幾近消失,她可以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。

但是因為她跟伊歲之間並沒有擦出什麽愛情的火花,反而成為了一家人。

命運線就這樣開始轉動了。

世界意識要為溫浠挑選新的女主角。

落單的白若微被修正到了她的身邊。

白若微, 豪門替身文女主角,也是溫浠室友白朵微的親姐姐。

弱智又可笑。

毫無道理可言。

這個世界意識, 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?

“這樣的酒還是少喝一點。”

顧與聲將隨手簽好名字的合同按回追來酒吧的男人身上, 輕輕晃了晃手腕, 一轉頭就聽到了這句話。

入目的是一個身形窈窕的女人,她扶著一個身材略嬌小的女生。

顧與聲撇了撇唇, 往前走,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, 就這一眼叫他看清了女人懷裏的女生模樣,腳步頓住, 調過頭去。

“溫浠。”

劉靜一楞, 蹙眉偏過看去。

跳動的燈光在他的發頂投下一道弧光, 將他墨綠色的發絲襯得更加黑濃。

他的眉骨很高,因此五官深邃,唇線下抑有一種不近人情的生硬和冷漠, 可此刻,他的眼瞳裏流轉著奇異的光芒, 臉龐五官調動起來,神情彌漫出怪異的興奮。

“你、你是……?”劉靜不認得這人。

他長臂禁錮住溫浠的手腕, 一扯將人輕松從劉靜懷中扯出來,溫浠踉踉蹌蹌的摔進他的懷中。

“哎——”劉靜臉色頓變,擡手就去搶奪。

他扯起唇角呵笑一聲,居高臨下瞥她一眼,勉強算是好心,“我倆認識,放心吧,不會對她怎麽樣的。”

劉靜被這男人身邊的兩個人推搡的差點摔倒,任憑她如何急切都無法阻攔,她又氣又急,趕緊拿出手機給楚跡打電話。

顧與聲哼笑:“溫老師,喝了不少酒啊,借酒澆愁嗎?聽說考得不錯,念清北大學,還有你不順心的事情?”

溫浠顯然沒能力回答了。

顧與聲也不在意,“當年楚跡詭計多端,害我出國一年多,你知道我在法國過的是什麽日子嗎?”他自問自答,“哦,你也不在意。”

坐下,他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,周圍的人都被轟了出去,包間裏只剩下摔在沙發扶手上的問題,

顧與聲難得話多起來,他認真掃著溫浠的臉頰,捏起她的下巴嘖嘖道:“你指定是很討厭我吧。”

溫浠的神色恍恍惚惚的,被捏著下巴擡起,顧與聲的模樣跌跌撞撞映入她的眼簾,她大概真的沒聽顧與聲到底說了什麽,黑到透徹的眼瞳水霧連連的。

“啞巴了?”顧與聲嗶嗶賴賴說了快十分鐘,這女人一個屁都不放。

兩人挨的很近,無非是因為顧與聲心有不甘,他心裏一直惦記著溫浠倒不是多喜歡她,年少時的趣味還算不上是好感呢,他就是想得到她罷了,結果被擺了一道,惦記著惦記著就有點變味。

畢竟這一年的做,他能想的也只有溫浠。

“……”顧與聲暗恨,觸手她的肌膚細膩嫩滑,仿佛他不用點力手指就要從她臉上滑下去了。

溫浠始終沒有說話,迷迷茫茫的水光眸望著他。

嘁。

喝醉的人話不都很多嗎?

顧與聲頓感沒趣,要直起腰身。

溫浠這時候卻動了,她忽然擡手勾住他的脖頸,顧與聲一怔,沒反應過來。

下一秒,他整個陷入一片柔軟之中。

蜜桃混著酒香的甜從唇上沁入心脾,她的臉與他的貼的極近,親吻時唇瓣半張似一朵等待他采擷的花兒。

沒有誇張,這是顧與聲的初吻。

熱氣順著脖頸往上沖,肉眼可見顧與聲整張臉都燒了起來。

他反應過來圈住她的腰肢壓向自己,迅速反客為主,怕她逃走似的扣上她的後腦勺。

懷中人於吻中抽泣出聲。

顧與聲卻不肯放手了,“哭什麽?你強吻我的你知不知道?”

“…我弄疼你了?你嘴唇怎麽這麽軟?”

顧與聲還在想,他這算不算上崗了,崗位是之前定的,小三。

別看平時一副討厭他的樣子,這不挺主動的嗎?他就說他長得也不差,也不缺錢。

剛才還暗恨她,這會兒心頭滿出抑制不住的喜悅。

溫浠還想親,整個人貼著他的身體,親他的唇角,柔嫩的手指撫摸他的面龐,摸得顧與聲心火繚亂,唇與唇之間,她的聲音低微幾不可聞:“阿跡…”

顧與聲沒聽得真切,他還以為聽錯了,“你說什麽?”

她沒有在說話,毫無章法一般吻他。

顧與聲後知後覺,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,半信半疑的托著她的臉,“我是誰?”

溫浠暈暈乎乎的,還有些站不穩,搖搖晃晃,“阿跡,阿跡,你是阿跡啊,你來接我嗎?”

晴天霹靂,顧與聲的臉色倏爾冷下來,他險些被氣笑唇角溢出一道冷笑,毫不客氣把人推開,“溫浠!”

溫浠沒站穩,狼狽摔進了沙發裏,手肘撐著慢吞吞的趴起,不解的看著他,“好疼。”

顧與聲冷硬的神情軟了一瞬,不自然的想伸手,過後再度冷下來,“看清我的臉,我是楚跡嗎?!喝醉亂親人是吧!”

抽噎聲慢慢起伏,幾秒功夫她便滿臉淚痕。

“哭什麽!該哭的不是我嗎!!”顧與聲不耐煩吼她,胸腹劇烈起伏著,屈辱感由內到外的洗刷著他。

靠!被當成替身了!

這輩子第一次,想也不敢想!

可見她哭得這樣慘,他又看不過去,吼完蹲下。

她的眼神是那樣的依戀、愛慕,充滿了顧與聲從未見過的情緒,難過又無法割舍。

顧與聲的心跳在加快,他抿唇以對,捏著她的手指,“別哭了。”

這樣的看著他,只看著他,而不是別人…

他克制不住的心軟,可分明羞恥感瘋長,拉扯著他,令他的臉龐五顏六色一般。

與此同時,他態度的有所緩和令醉酒的她開心,再度纏繞了上來。

溫浠伏在他的懷中說了許多許多的話,話裏盡是對楚跡的割舍不下,對當初分手的後悔,對未來的迷茫。

顧與聲聽得臉色一陣漆黑一陣鐵青,好幾次離譜的譏諷出聲,可到底圈著她腰的手不肯放開。

等她醒了就好了,這未嘗不是一個她的把柄。

顧與聲這樣想著,臉上也帶出了幾分假意的溫柔,裝楚跡的語調裝的像模像樣,“我知道,寶貝,我來了,別哭,我愛你。”

‘砰——’的一聲,包房的門被踹開。

顧與聲擡起臉看去,謔,正主來了餵。

“就是他!”旁邊的劉靜跟挨揍了回家請家長的小學生沒兩樣。

顧與聲還沒說話,先挨了一拳,懷裏的人也沒了。

楚跡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陰冷,他抱起沈睡的溫浠一言不發,最後看了一眼顧與聲。

劉靜也松了口氣,確認老板帶著溫浠離去她拍了拍胸腹,喃喃念,“還好沒事。”

身後傳來低低地笑聲,她轉過身看去。

再這樣昏暗的光纖之下,他的某些角度竟然有幾分像楚跡,但是正臉看又不像了。

“鼻血都流出來了…鼻梁不會被打斷了吧,快去找醫生吧。”還笑。

劉靜呵呵一笑,“別以為你跟我們老板有點像,就能真的把浠浠騙走。”

顧與聲動作頓住,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迸射出來的,“你再說一遍試試。”

劉靜…劉靜已經跑了。

留下顧與聲陰晴不定,半晌擡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,整個人都快氣懵了。

車緩緩輕靠在路邊,溫浠靠在楚跡的懷中,雖然閉眼沈睡,可眼角的淚水不斷,沒一會兒就將他胸前的衣襟打濕一片。

楚跡通過車鏡看她的臉頰,大手托扶她的面頰,“溫浠,醒醒。”

她沒醒,反而是淚水流到了他的手背上。

他動作僵住,呼吸不暢,臉色變來變去,還是取出手機找出郁裏的號碼。

但在撥打頁面,他頓住了。

“他是不是對你不好。”楚跡問她,又像是在自問,扶著她肩膀的手略微收緊,“為什麽一直在哭呢…”

他有些自嘲。

從前跟他在一起,她好像也沒少哭。

他沒經驗也青澀,有時候也會做不好事情讓她難過。

已經過去這麽久,無數次回想起她,他已經能夠心平氣和,叫劉靜跟在她身邊不過是想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,已經沒有了那份強烈的想要再次擁有她的欲望。

可現在看到她的眼淚,心還是會深深地揪痛。

溫浠哭,他也難受。

到底為什麽要把她送回去郁裏身邊呢?

到底為什麽?

就做一次惡人,也不是不可以。

可她醒來會怎麽想,厭惡他?

“很多時候,我所求不過是你能開心。”楚跡撫著溫浠的臉龐喃喃自語。

他親吻她,又克制住,徹底推開撥通了郁裏的號碼。

所有人都無所謂,唯獨溫浠,她的態度,楚跡做不到無所謂。

郁裏來得很快,車剛停下還沒熄火車門就打開了。

“浠浠!”他還穿著戲服,分明是在工作沒有休息,溫潤公子的扮相,與之違背的是他冷若冰霜發青的臉色,站在月色之下,他像隨時要飛升的清冷師尊。

“你對她做了什麽?”郁裏慌忙檢查後座沈睡的溫浠,怒而發問。

“我要做什麽,輪得到你過來?”楚跡沒有任何表情,他只覺得可笑,上下掃了一眼他,“你費了多少心思讓我跟她分手,就是這樣——”

“楚跡,說話要講究真憑實據,我可以告你誹謗!”郁裏的聲音拔高到一種境地,打斷楚跡的話頭,也將他的冷笑堵住,他不斷的看向沈睡的溫浠。

“你也會害怕。”楚跡的眼神莫名,按理說曾經他恨不得殺了郁裏,此刻他再怎麽樣也不該是這樣平靜的。

郁裏捏緊了車門,瞇眼盯著他。

會害怕失去就意味著郁裏是真的很在意溫浠。

楚跡側過身沒有再看他,“你想跟她長久,就退圈吧。”

雖然溫浠看起來溫柔可親,可其實她的嫉妒心比許多人都要強,楚跡愛她對她的情緒感知能力很強。

“什麽意思?”郁裏追問。

“她如果在意你,就算你身邊出現一顆石頭她都會生氣和嫉妒,你的粉絲群體那麽龐大,怕是也做不到成為她一個人的私有物吧。”

“她一直在哭你不知道嗎?她沒你想的那麽堅強。”

她哭了?

郁裏第一反應。

楚跡好像是誤會了什麽。

第二反應。

溫浠好像並不在意他,她從來沒有過嫉妒和生氣的時候,對他在任何時候都是淡淡的。

楚跡是在炫耀嗎?

郁裏的臉色瞬時扭曲,他捏緊了拳頭。

車內,本該沈睡的人睜開眼睛,無聊的翻了個白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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